四周白茫茫的,一大片,一大片,分不清是平原,還是山地。
樹林子像一座雕像。風,呼呼的吹著,捍不動它半分;冰雹,噼里啪啦的砸著,也毀壞不了它。林子里,樹干光滑的,再也不見苔蘚,藤蔓。地上,只有幾只僵硬了的動物,別的,也都不見了蹤影。
墻頭的葡萄藤蔓,像一個垂死的老人,干扁的根莖,枯黃的葉子,在呼嘯的北風中,響著咔嚓的破裂聲。狗窩里,幾只狗蜷縮著身子,在一堆稻草中發抖。
一個鳥巢從高高的樹上掉下,打了幾個滾,也沒散。樹上,也沒有鳥尖叫著,來守候。
一盆熱水從房舍門口潑出,鋪散開來,倏忽成了一片水晶。河面上,池塘里,水井邊,甚至是房屋里的杯子,凡是帶水的地方,無不堅持著冰塊,冰溜,冰渣…
大街上,行人用寬大厚實的衣裳遮住了紅彤彤的臉,牙齒在黑紫色的嘴唇間打著寒戰。遠處,撲來些碎冰,帶血絲的手指拉了拉衣襟,加快了步伐,一腳深,一腳淺的踩在松軟的雪地。
房屋里,幾個大人圍著火爐吐著暖氣。孩子呢,全都呼朋引伴的去外頭打雪仗,每個人都穿著棉衣,棉褲,棉襪…
